杜特蒂的盤算：從美中俄獲得實利

陳鴻瑜（淡江大學外交與國際關係學系教授）

菲律賓總統杜特蒂以渴望和中國、俄羅斯結盟的心情，在十八至廿一日訪問北京，引起各界好奇、驚訝和疑慮。像菲國這樣親美國家一夕轉向，莫非受到了嚴重刺激？還是杜特蒂另有更高明盤算？

綜合他上台以來言行看，的確。他自認以一國之尊，卻遭美駐菲大使和總統歐巴馬批評，認為他違反人權；他自覺受辱反擊，給予對方更為粗魯的批評。他評估歐巴馬任內是無法恢復關係，所以要另尋求新盟友，就是銀彈充足的中國。他以非常低調和期待金援態度，踏上北京之行。

果不其然，北京以高規格接待他，同時給予十三項經濟貿易、投資、農業等領域合作協議，扳回受美國侮辱的顏面。在北京時，他仍不忘批評美國，要和美國保持距離，其迎合北京至為露骨。

惟北京對他還是有保留，所簽協議都屬意向型框架協議，實際應允的只有水果開放進口、開放對菲國旅遊、同意會參加對菲國鐵路建設投標及給予反毒援助。至於菲國最關心的，漁民前往黃岩島海域捕魚，因事涉領土主權及漁業合作協議，故延擱緩辦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他提及要跟中、俄在南海軍演，將顛覆過去半世紀定型的南海局勢，美國勢將被迫調整南海「再平衡」策略，可能被迫重新考慮使用越南金蘭灣港。若菲國和中國達成在南海「擱置爭議、共同開發」，則越南勢必受牽動，調整其南海政策因應。

菲國引進中國勢力，馬來西亞、越南和印尼將直接面對來自中國威脅。美國之「亞太再平衡政策」之獻策者，及主張要執行南海仲裁案之新加坡，將面臨中國更大的壓力。

作為菲國鄰居，台灣亦同受衝擊。長期以來，台灣和菲國同屬美國盟邦，雙邊問題可透過美國協調解決，此管道將會失靈。將來中國在菲投資增加，菲國可能加入亞投行，以杜特蒂如此精算外來援助個性，台灣南向政策若不砸錢，恐難見效。

杜特蒂講要跟美國關係分開一點，走更獨立的外交路線；若如此，則菲國將同時引入美國、中國和俄國的力量，菲國和美國仍將維持共同防禦條約和加強防務合作協議。他想同時從這三國獲得實利，昭然若揭。